攬佬
攬佬SKAI ISYOURGOD，本名陳序塏，“SKAI”即序塏的諧音，1998年生于廣東惠州。他將孟菲斯說唱的鼓點與粵閩民俗文化相結(jié)合，并通過夾雜客家口音的廣普為我們場景化地鋪開了一幅悠然自在的生活畫卷：從虎頭奔、雅迪、華為運動健康手表、活絡(luò)油，到念慈菴、波力海苔、姚記撲克，直白接地氣的“生活流”意蘊，拉近了與聽眾的距離，仿佛這些歌是親戚們的嘮嗑、朋友間的飲茶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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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是屬于攬佬的，一切從破紀(jì)錄說起吧。7月7日，攬佬憑流媒體音樂服務(wù)平臺Spotify（聲破天）月度聽眾達(dá)302.2萬而趕超周杰倫的298萬，一躍成為該平臺月聽眾人數(shù)排名第一的華語歌手；到了7月20日，這一數(shù)據(jù)突破400萬大關(guān)，刷新了他自己此前保持的紀(jì)錄；又過了半個月，他再創(chuàng)下500萬傲人佳績，攬佬成為首位月聽眾人數(shù)超500萬的華語歌手。潑天的流量砸下來，情狀頗似“來財！來！”召喚財神顯靈并勞煩他老人家親自下場相助那般喜慶。在他加冕“500萬先生”的當(dāng)口，一個工作日的傍晚，我們見到了剛落地、從首都機場匆匆趕來的他。
攬佬
天剛擦黑，被晚高峰堵了許久的攬佬與團(tuán)隊一行四人終于抵達(dá)。實景棚內(nèi)結(jié)構(gòu)復(fù)雜，沒有空調(diào)，屋里熱氣騰騰悶得跟蒸包子一樣。進(jìn)入休息室，攬佬提出想先洗個頭續(xù)命，卻奈何洗發(fā)水遍尋不得，最終不得不靠暢飲冰可樂代償。平日全靠墨鏡和帽子裝點“門面”，見到化妝師和發(fā)型師，他顯得有點局促，但又主動上前溝通：“我這個胡子需要動嗎？如果不剃的話或許可以擋擋我的雙下巴?！彼窬芙^了化眼妝，并逗趣地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墨鏡上：“墨鏡就是我的（眼）妝。我的背包里裝著十幾副墨鏡，每次出門都要帶，過安檢還得全部拿出來。上臺前就隨手抓一個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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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北京之行，除雜志拍攝，攬佬還為剛剛加盟金州勇士的“吉米·巴特勒中國行”擔(dān)綱表演嘉賓。恰逢NBA漫長的休賽期，大牌球星扎堆來華，稍早之前，哈登第七次中國行和賈·莫蘭特首次中國行的現(xiàn)場，也都看得到他“大展鴻圖”的身影。跟隨孟菲斯說唱的beat（節(jié)奏）討“招財進(jìn)寶”之口彩，攬佬的表演有如外賓入鄉(xiāng)隨俗的特色體驗，讓人沉浸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奇異美感中，共筑偶像與粉絲文化交流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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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莫蘭特效力于孟菲斯灰熊隊的關(guān)系，網(wǎng)友將兩人的同框戲稱為“孟菲斯雙雄會”，令人捧腹。聊起和這位NBA頂級控球后衛(wèi)的互動交流，攬佬眼含笑意：“首先我英文很差，但是聊起音樂彼此卻能夠get（理解）到。他問我孟菲斯說唱里我最喜歡誰，我說了Young Dolph（揚·多爾夫）的名字，還追加補充了喜歡的理由，因為我能從Young Dolph的歌里感受到幫派內(nèi)部的情感，充滿了愛。他也告訴我，他最喜歡的是Pooh Shiesty（小熊維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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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極具感染力的方言式唱腔，攬佬的視覺語言和場景展演也十分值得玩味。去年隨專輯一起推出的《八方來財·因果》，用一支MV（音樂短片）無縫串聯(lián)兩首歌，無論視覺上還是敘事上，都絲滑連貫地展現(xiàn)了草根階層的利欲與生活。前半段的《八方來財》聚焦中式夢核的街道和浸泡在廣東經(jīng)商文化里的典型中年男性形象，通過不斷切換“憋佬仔”沉迷打牌、佛龕前燒香祭拜和八仙桌上推杯換盞的不同場景，地方性地回溯了南方城鎮(zhèn)生活的精神內(nèi)核，隔著屏幕仿佛也聞得見一股煙茶混合的檳榔味；后半段的《因果》采樣了86版《西游記》天庭插曲《天府樂》，場景與畫風(fēng)也相應(yīng)地轉(zhuǎn)換至“天庭仙境”模式，模擬攬佬所飾演的主人公入睡后產(chǎn)生的夢境，夢里意想不到的劇情反轉(zhuǎn)促使人們反思不擇手段追求財富與因果不虛之間的矛盾關(guān)系，傳遞出“心存善念，以愛待人”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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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上半年，《大展鴻圖》爆火出圈成為新一代抖音神曲，也將衰落的粵劇重新帶回大眾視野。這首歌的開篇采樣自《帝女花》前篇《妝臺秋思》唱段，哀婉清亮的唱腔直擊人心，讓人過耳難忘。尤其AR劉夫陽與之相關(guān)的一段Verse（主歌）很好地破除了這其中的文化藩籬：“帝女花，是我的’California Love’（加利福尼亞的愛）/聽任劍輝跟白雪仙，白云吃個農(nóng)家樂”，此言一出，旋即吸引了大量非粵語區(qū)聽眾入坑《帝女花》和“任白”粵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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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大展鴻圖》官方MV正式發(fā)布，片頭赫然寫著“紀(jì)念《帝女花》首演68周年。1957.07——2025.06 任劍輝——白雪仙”三行字樣?；泟〗缣┒贰叭伟住苯M合是中國香港不可或缺的文化符號，攬佬和AR劉夫陽為表誠摯致敬，追隨她們的腳步來到香港，在香港賽馬會沙田馬場和尖沙咀蓮香樓取景拍攝。MV以馬匹鳴槍起跑為始，在“大展鴻圖”的基礎(chǔ)上，再疊加一層“馬到成功”的吉祥寓意，以及永不服輸?shù)膴^斗精神。香港賽馬會冠軍騎師潘頓也在MV中驚喜出鏡，今年1月，他剛剛打破了韋達(dá)保持了六年的紀(jì)錄，成為香港賽馬史上勝出最多的騎師。這和攬佬還在不斷刷新的Spotify數(shù)據(jù)相映成趣，二人為MV再添一筆“頂峰相見”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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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不僅是歌曲宣發(fā)的重要物料，也是對作品精神意志的視覺詮釋，可以很寫實也可以很寫意。寫實是忠于真實又不失詩意，寫意是敢于擺脫束縛進(jìn)行主觀創(chuàng)作。我們這次的拍攝便以攬佬的歌詞和MV為靈感，希望通過對“別墅里面唱K”“水池里面’銀龍魚’”“大展鴻圖搬來放進(jìn)辦公室”“來財”這四句歌詞之境的還原，更走近他的內(nèi)心世界，真正理解他創(chuàng)作背后的思考。攬佬在現(xiàn)場爽利回應(yīng)：“我就做自己就完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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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在“我喊’來財’你喊‘來’”的集體狂歡中收獲不同于搶紅包的快樂，攬佬人送外號“華語說唱財神爺”，觀眾以這樣的方式對他提供的滿滿情緒價值表示感謝?？墒浅舜钜簧泶鬄硡^(qū)老錢風(fēng)，還要如何才能精準(zhǔn)地表達(dá)“來財”的意象與情感呢？編輯靈機一動，為他特別設(shè)計和定制了專屬百元非流通紀(jì)念券。拿著一沓實物仔細(xì)端詳，券面四角滿是“100”字樣，中間攬佬的肖像戴著墨鏡對鏡比耶，表情算不上嚴(yán)肅，肖像的右上方還印有“SKAI ISYOURGOD”。
面對這滿地、滿沙發(fā)和一皮包錯落擺放的紀(jì)念券，攬佬有時拿一把搓開，給自己扇扇風(fēng)，有時候只撿起一張捋一捋，碼碼整齊，再用手指輕彈幾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很難找到“財神爺”的感覺，攬佬說自己最近憔悴了，班味也變重了?！案杏X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從一種’牛馬’跳到另外一種’牛馬’而已。我就是一個打工者心態(tài)，為自己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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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佬也不是一開始就找到自己的聲音的，甚至“找到自己的聲音”是每位音樂人畢生的課題。早期他曾挑戰(zhàn)R&B（節(jié)奏藍(lán)調(diào)）、Emo Rap（情緒硬核化說唱）和Trap（陷阱說唱）等不同音樂風(fēng)格，直到允許自己做自己。一時興起嘗試用平時說話的腔調(diào)來rap（說唱），意外地讓他感到久違的舒暢，人也更放得開了。2023年4月，首支攬式孟菲斯“LANLAO KING”就此誕生。其后，攬佬殺入抖音腹地發(fā)歌積攢聲量，第一首《吹大水》將矛頭對準(zhǔn)那些用自我吹噓和觀點輸出來建立權(quán)威的人，其圍繞人間觀察、人性探索和批判社會通病為主題的創(chuàng)作思路已經(jīng)初露端倪，短視頻的傳播方式也漸漸開始為他的走紅出圈發(fā)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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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打工一邊搞說唱，在成為全職說唱歌手之前，他做過跟組演員、電力公司職員，也曾在老干媽直播間直播帶貨，對待工作的態(tài)度始終是“我什么都愿意做，因為我要生存”。體驗派的創(chuàng)作者注定只能從身邊和日常生活著手展開創(chuàng)作，真實的底層生活體驗和社會歷練給了他煙火氣與凡人心，幫助他以幽默接地氣的方式打磨出首張錄音室專輯《順風(fēng)順?biāo)権斏瘛?。涉獵地方習(xí)俗、市井生活、外公外婆、兒時記憶、商務(wù)職場、人情世故，并用一條腌制入味的濃厚廣式松弛與無厘頭明線串聯(lián)，《順風(fēng)順?biāo)権斏瘛芬娮C了攬佬漸入佳境，逐漸摸索和形成自己獨特的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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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吹水”相悖，他在創(chuàng)作上追求一種毫無諱飾的真實?！拔乙煤蒙?，我的東西首先源于想象力，剩下的不就是生活嗎？我現(xiàn)在只有每天跑來跑去的生活了?！?/p>
“真實”二字也反映在歌曲的表達(dá)方式上，相比于炫技式的快嘴、強硬激進(jìn)充滿攻擊性的硬核說唱，攬佬更注重talk flow（說唱中的一種特殊唱法）里的控制與留白。其反華麗、反炫技的敘事風(fēng)格再輔以獨特的腔調(diào)，營造了電影般的氛圍，有如拉得很長的慵懶尾音與前言不搭后語的松弛輸出，像一個回老家三四線城市躺平的人一樣，有著在北上廣深打拼的異鄉(xiāng)青年羨慕卻大概率永遠(yuǎn)無法獲得的精神狀態(tài)。
攬佬
漸近午夜，外面大雨落下，一會兒又停了，拍攝也圓滿結(jié)束。換回自己的腰果花T恤，攬佬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這我睡衣來的，是我大學(xué)的衣服，我穿得都破洞了?！备枨鸨槿?，他說沒什么感覺，也沒有往深里去想，“我還是以前打游戲吃外賣那個人”。聊起他最近發(fā)行的號稱“八方來財豪華版”的《八方來財之江船入海》，資本涌入肉眼可見地推動了這張專輯制作的升級。問他還想提升點什么，他答：“我最想提升的就是我的身體健康，我要再健康一點兒?，F(xiàn)在感覺很疲憊，我的能量不夠，我還需要提升自身的能量?！?/p>
出品：李曉娟 / 監(jiān)制：滕雪菲 / 策劃：MOGU.X蘑菇仙 / 攝影：許詩意 XuShiYi / 撰文：惠智茹 / 妝發(fā)：程瑤 / 造型：袁馨 / 攝影助理：張祥峰 / 執(zhí)行造型助理：車車 / 造型助理：月月 / 編輯助理：潘若兮 / 場地：NEW STUDIO / 書法鳴謝：李冠德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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